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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七章 蠱惑建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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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意,最後一次,好不好?”

“殿下,這四個字奴婢已經聽了十七次了。”

“最後一次。孤保證。”

“第十八次了。。。”無奈的捂著額頭,看著面前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當朝太孫殿下,徐如意只覺得自己頭疼的厲害:“每次你都說去體察民情,結果每次都拽著我去茶館兒聽書,殿下,這樣會不會有些。。。不太好?”

“有什麽關系。”朱允炆老神在在的說道:“前前後後孤才出去了十六次,又不是天天都出去,孤心裏有數的。而且。。。你沒發現皇爺爺已經好久沒有再打過你了嗎?這說明什麽?說明皇爺爺也默許了你帶孤出宮。”

“這兩者有關系嗎。。。”徐如意失笑道:“我好歹也是東廠的提督太監了,這幾個月忙的是什麽你也知道,若皇上還成天打我屁股那才不正常吧?”

“額。。。”語塞,隨之而來的就是惱羞成怒:“孤不管,反正今天孤就是要出宮,那風塵三俠的故事我正聽到緊要關頭,再不去怕就聽不到了!”

“你就是去也聽不到吧?”徐如意疑惑道:“上次咱們出宮到現在算起來差不多得有五六天了,他總不至於為了等你一人而停書吧?”

朱允炆笑道:“這你就不知道了吧,孤已經打聽過了,那先生說,只要我能在七天內去,他保證我聽的絕對能前後接上,他還說這就是他們說書人的能耐。”

“不對啊?”徐如意疑惑道:“咱倆形影不離,殿下你是什麽時候問的?”

“你轉頭會賬的時候我讓楚楚幫我問的她爹。”

“楚楚?”

“快嘴魚的閨女啊。”

“那快嘴魚?”

“說書的先生啊。”

“殿下。。。”徐如意眼角不自覺的抽抽:“您的業務能力來我東廠當個探子絕對綽綽有餘。”

“你損我呢吧?”朱允炆興高采烈:“你敢損我,今天要是不帶我出宮我就找皇爺爺告狀去!”

“去街上當個混混也絕對餓不死。。。”

“這麽說你同意了哈!”朱允炆伸手拉起徐如意的手往外就走:“快點快點,今日事今日畢,不要拖泥帶水。”

“殿下,奴婢嘗聞聖明天子以孝治天下,無道昏君。。。。”

“你學黃卿家說話也沒用!”

。。。。。。

“如意,你有沒有覺得最近南京城好像很熱鬧啊。”一出了宮,朱允炆就和跳蚤精一樣,嘴裏不閑著,走道兒也一蹦一跳的。

“是嗎?”徐如意左右看看,好像還真是,街上的人比上次出來多了不少,再細看,好像。。。多是些讀書人?

細細一想,二人陡然恍然大悟,不禁相視而笑。會試在即,南京城當然要比以往熱鬧許多了。

明代的科舉主要分為三級。所謂三級:鄉試、會試、殿試。其中的鄉試想當於省考,在秋季八月舉行,所以又被人們稱為秋闈,而會試和殿試相當於國考,於春季二月舉行,是謂春闈。

其實春闈和秋闈這兩場考試從本質上來說區別並不大,都是從四書五經中出題,考生們按照規制做出相應的文章。當然了,在此之上還有著三點主要的不同,首先,考官不同,逐級增高,最後的殿試就是由皇帝親自作主考;其次,稱號不同、成就也不同,通過鄉試的學子被稱為舉人,而第一名叫做解元;通過會試的舉人們被稱為貢士,其中的第一名是為會元、而貢士在通過殿試的考試則能得到進士的身份,其中的第一名就是人人景仰的狀元。

之前徐如意忙著指揮東廠殺人,一直沒有關註這方面的事情,如今才發現,原來秋闈都過了,那。。。腦海中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,他人呢?

記得古月真好像提過一次他已經是舉人了,只是之前會試落了榜,前邊這一年大幾個月的徐如意忙的腳後跟打後腦勺,沒有註意到也就算了,如今想想,古月真應該就在這南京城了吧,畢竟今天已經是二月十二了,而會試,記得誰提過一次,好像就在二月十八。

“嗯,回頭讓下邊兒留意一下,找找月真的下落。”這樣想著,徐如意和朱允炆又來在了那家熟悉的小茶館兒門口。

“小二,看茶!”沒等徐如意開口,朱允炆就輕車熟路的招呼了起來。

“喲,二位爺,來啦,快裏邊兒請,還是毛尖兒?”小二的臉笑的如同天津的狗不理包子,數出十八個褶子來都還有富裕。按理說朱允炆來的次數並不是那麽多,而徐如意平時就是壓根兒不來,那為什麽店小二會顯得如此熱情呢?無它,為了銀子唄。

一塊三兩上下的小元寶帶著優美的弧線從朱允炆的手中拋出,被店小二靈巧的一抓,收在了懷裏。如今朱允炆身上也總是帶上些銀子寶鈔,而不是一味的一點頭然後讓徐如意掏錢,用他自己的話來說,錢從自己的手中遞出去格外的舒坦。

時辰還早,還要一刻鐘左右才到快嘴魚上臺,此刻他人在臺下角落裏的一張小桌坐著,面前擺著一碗粗茶,正和自己的閨女楚楚逗著閑話。說書的先生就是這樣,懷裏揣個醒木隨時都能開場,張嘴就說,也不用準備什麽。

“一會兒機靈著點兒,要錢的時候多往那些讀書人的身前走走,他們最是好面子,出手大方。”快嘴魚低聲的給閨女講著要錢的門道。

“知道了爹。”小姑娘有些不耐的左右閑看,猛然眼前一亮,指著一個臺前的個好位置笑道:“爹你看,那兩位公子又來了!”

“又來送錢了?”快嘴魚喜上眉梢,順著閨女指的方向一看,可不是?還是臺前最好的雅座,還是那兩張熟悉的面孔。

“二位公子,好久不見了。”快嘴魚滿面堆笑,領著閨女坐到了朱允炆的對面。

“魚老板,我的書你給我留了吧?”朱允炆也點頭笑道。

“留了留了,公子放心,絕對接得上。”

“接得上就好,今日若說的精彩,本公子還重重有賞。”朱允炆滿臉的迫不及待,恨不得快嘴魚立馬上臺開講。

快嘴魚微笑搖搖頭,時辰不到,他還不能上臺。不過不要緊的,到底是靠著嘴皮子吃飯的,哄著朱允炆說著奉承話,倒也不顯枯燥。一陣功夫,茶館裏消食的,閑坐的,聽書的人多了起來,看看時間,快嘴魚向著朱允炆和徐如意拱手賠笑道:“少陪,小人這就上臺為公子說書。”便起身走到了臺上。

“窮摔”一拍,快嘴魚開口吟道:“浪說曾分鮑叔金,誰人辨得伯牙琴!於今交道好如鬼,湖海空懸一片心。”

“好!”臺下一片叫好聲,朱允炆的嗓門兒尤其的大,搞的徐如意臉上不禁有些尷尬。

待場面稍靜,快嘴魚開口道:“上回書咱們說道李靖與虬髯客。。。”

“哦,對,說的是風塵三俠來著。”徐如意前段時間心思繁重,壓根兒就沒有認真聽過,如今快嘴魚起了頭,他才恍惚的覺得有些印象。

平心而論,快嘴魚的手藝其實還是不錯的,靜下心來聽,雖然前後不知,但徐如意還是很快的被帶到了故事之中。

精神一旦投入,時間總是過的極快的。不知不覺間,醒木“啪”的又一拍,一段兒就這麽過去了,幾句“不忘恩德”的客氣話過後,楚楚站起了身來,微微兜起衣服的下擺,挨桌的轉了起來。朱允炆離得最近,也不多說,一個小五兩的元寶便放了進去,換來小姑娘甜甜的一笑。

“如意如意,你說這虬髯客可真是好本事,武藝如此高強,又是一副俠義的心腸,你說。。。”借著空檔,朱允炆迫不及待的作起了“聽後感”來。

徐如意面帶微笑,饒有興致的聽著,不時的也說說自己的想法:“那紅拂女也是厲害,飛檐走壁,輕功絕頂,可撐的上是天下第一了。”

“天下第一?那也不見得。”朱允炆撇嘴道:“那楊素手下的義子張濤,一路緊追不失,可見輕功未必便輸了紅拂女,若不是虬髯客出現,最後的結果還不一定是怎樣呢。”

“呵,那張濤。。。”本是隨口答話,徐如意心中卻猛地一動,心思一轉:‘這是個機會啊。。。’

“殿下。”徐如意不著痕跡的探了探身,低聲開口道:“故事終歸是個故事,而且還是隋末的故事了,可您知道這當今天下第一等的輕功是什麽樣子嗎?”

“額。。。不知道。”朱允炆老實的搖頭。

“那您知道天下第一的美人又是長得什麽樣子?”徐如意又問道。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那武功天下第一呢?文筆天下第一呢?書法天下第一?力氣天下第一?這些您知道嗎?”

徐如意每問一個,朱允炆都要搖頭,像個頑童手裏的撥浪鼓一樣。

一連聽徐如意問了十幾個天下第一,朱允炆突然反問道:“那你知道他們是誰嗎?把他們帶來給孤瞧瞧啊?”

“我怎麽會知道他們是誰?殿下您說笑了。”徐如意嘿嘿一笑,手支著下巴,腦袋一歪,還翻了一個白眼。

“你!”朱允炆氣急。

“不過~”徐如意話鋒一轉,聲音帶著些“誘惑”的味道:“您是大明朝的長孫殿下,未來的皇帝,而奴婢我是東緝事廠的廠公,若你我有意,這些又豈是什麽難事?”

“這。。。”朱允炆囁嚅道:“這好像不太好吧,有點兒,有點兒。。。”

朱允炆本能的覺得好像不太好,但哪裏不好他又說不上來。

“玩物喪志?”徐如意提醒道。

“對啊,玩物喪志。”朱允炆點頭,隨即神情沮喪:“皇爺爺不會同意的,黃卿家也不會同意的。”

“殿下。”徐如意正色道:“首先,這並不是一件閑事。須知雞鳴狗盜之徒亦有其用。若有十個天下第一之輩為您效命,那您便是有了十個行當裏的魁首人物在側,若是百個、千個呢?退一萬步說,就算是玩樂,宮中有樂坊、朝廷亦有教坊司,再多一個似是而非的玩樂之所,又有什麽打緊?左右不過是出一個宅子罷了,如今這京中。。。這京中。。。”說道這裏,徐如意不由黯然,他本想說京中空宅曠府眾多,這讓他想起了已經故去的涼國公藍玉。

“嗯,你說的。。。也不無道理,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,動靜別太大就行。”朱允炆想了想,終究還是點了頭。

“殿下放心,有您這句話,奴婢心中就有數了。”徐如意點點頭,心中大石落地。這兩天其實一直想和朱允炆提這件事,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,那邊兒王永真前兩天又傳來消息,已經找了四五個“厲害”人物,大概不用一個月就會趕回京師,徐如意也是有點兒著急了。

廢了一番嘴皮子,搞定了朱允炆,徐如意不覺有些口幹舌燥,端起茶杯來牛飲一口,還沒等放下卻聽那邊廂傳來一個有些輕佻的聲音:“哎呦,還有人聽個書一下子賞五兩銀子的,出手如此闊綽,看來一定是你們北方的哪個土財了?”

“誰啊這是?”朱允炆眉頭一皺,此人雖是無心,但話裏話外還是刺了他一下,讓他心聲不爽。

徐如意也有些不明所以,聽書而已,賞銀多少又觀他人何事?難道是潑皮流氓欺負人?聽著話裏的意思也不像啊?

擡眼看去,說話的還真不是什麽流氓扮相的人,反倒是個正經的文生公子,頭戴方巾,身穿素白儒袍,腰懸美玉,手握折扇,樣貌上雖然還算不上什麽儀表堂堂,但道一聲眉清目秀卻不為過。嘴上說著別人土財,可從他的扮相上來講,絕對也是一個大戶的出身。

“我們北人土不土財卻也輪不到外人去說,更可況。。。說別人之前好歹也要看看自己。鄭公子也是出身大戶人家,難道還想裝什麽寒窗苦讀的貧士不成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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